1.引言

距今四百年前，荷兰曾是世界第一经济大国，非常繁荣昌盛。

这一时期被称为黄金时代，艺术文化领城发展迅速，许多画家也非常活跃。

其中最成功的一名画家的铜像，目前就摆放在首都阿姆斯特丹的中心位置。

他就是伦勃朗凡莱因，他是立于荷兰黄金时代顶点的大师。

有三幅历史性的杰作，被列为世界三大名画。

列奥纳多达芬奇的《蒙娜丽莎》，

维拉斯奎兹的《宫娥》，

而最后一件作品则出自伦勃朗之手，它就是伦勃朗最杰出的作品《夜巡》。

宽约四点四米，真可谓是件巨作。

男人们从戏剧性的光影中浮现出来，充满着一种魄力。

好像就要动起来一样，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有个性。

人们甚至说，伦勃朗是一位能画出人类灵魂的画家。

伦勃朗三十六岁的时候绘制了这幅画，可是很讽刺的是，后来他的人生开始变得潦倒。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原因？

喜悦、自信、悲伤，伦勃朗总共绘制了将近一百幅自画像，反映出他不同的内心状态。

而他遗留的那些自画像，诉说着他惊涛骇浪般的人生。

2.莱顿

从阿姆斯特丹坐火车大约三十分钟，就来到了荷兰人文荟萃的城市莱顿。

这座安静的城市有几条运河。

它是西博尔德的家乡，西博尔德曾经将医学传到了江戶后期的日本。

这里曾是伦勃朗的家，而现在只剩下了纪念碑。

他出生于 1606 年，他的家人是这座城市里的制粉业者。

附近还有浮雕，绘制了伦勃朗年轻时的模样。

他家前面原本是有风车的，阳光投射在不断转动的叶片上，产生出无穷无尽的变化。

据说这也培养出了伦勃朗对于捕捉光影的敏感性。

十四岁的时候，伦勃朗决定走上画家之路。

他拜了城里的画家斯瓦南布赫为师，斯瓦南布赫曾经在这里有工作室。

伦勃朗当了三年的徒弟，学习绘画的基础。

据说他进步神速，令旁人目瞪口呆。

这是伦勃朗出师之后，以他母亲为模特所画的作品。

他画了旧约圣经中的一个预言家。

他那众人皆知的戏剧性的光影手法，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运用得非常熟练。

令人惊讶的是，他连那被光线照着的手上的细纹都耐心地画了出来。

他的母亲是一名基督教徒，她每天都会读圣经给年幼的伦勃朗听，他也把这种体验画在了作品中。

这是伦勃朗二十三岁时画的自画像。

年轻时的他，无所顾忌地投入创作，磨炼自己的画技，身边的人甚至开始担心他的身体。

这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徒弟，可见他的绘画功力早已受到了众人的认可。

3. 阿姆斯特丹

伦勃朗有了自信之后，在二十五岁的时候踏入了荷兰第一大城市-阿姆斯特丹。

当时的阿姆斯特丹正处于快速成长的时期，供游船通行的运河刚好也是在那个时期进行治理的。

国家的经济发展促进了城市的繁荣。

十七世纪的时候，荷兰与亚洲及美国等地区开展贸易，赚取了庞大的财富。

荷兰是个海洋国家，从中世纪开始，荷兰人在北海捕捞鲱鱼，打下了这个国家的经济基础。

荷兰依靠输出盐渍鲱鱼以及醋渍鲱鱼，在世界各地开拓了市场。

郁金香是荷兰的象征，郁金香的种植刚好也是在伦勃朗的时代开始兴盛起来的。

他们利用以鲱鱼开拓出来的市场，将郁金香球根输出到全世界。

突然间，市场非常火热，一个高级品种的都金香球根，价值甚至等同于一所房子。

随着经济变得兴旺，市民们的财富也跟着水涨船高，于是团体肖像画就在繁荣的荷兰得到了发展。

和以前有所不同的是，在这个国家订购这些画的都是生活富裕的普通市民，而并非教会或者王公贵族。

因为费用都是平均分摊的，所以画家也要做出公平的安排。

按照习惯，每个人物都要整齐划一，而伦勃朗的出道之作颠覆了这种习惯，它就是《杜普教授的解剖学课》。

这幅画的主角是外科医生行会的教官杜普教授。

通过描绘被当成神圣部位的手的解剖场面，强调出杜普教授的权威。

此外，七名外科医生目不转睛地盯着解剖过程。

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有的人很惊讶，有的人很热情。

这幅画得到了好评。一夜之间，伦勃朗的名声传遍了整个阿姆斯特丹。

4. 描绘内心世界

伦勃朗把每个人物都画得富有个性，并且带有情感，使这幅画充满了生命力。

而之前的肖像画都像纪念照一样，看上去千篇一律。

作为一名画家，伦勃朗一辈子都着眼于描绘人类的内心世界。

伦勃朗也很擅长宗教画和以神话为主题的画，即使是这一类的画作，他也会描绘出人物的內心世界。

一段文字突然从黑暗中出现，那其实是一则警告，预言王国即将灭亡。

画面中惊慌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了的，是在圣经里记载过的巴比伦之王伯沙撒。

伦勃朗捕捉到了这些趋炎附势的人，一瞬间的惊慌表情和动作，让画面显得更加生动。

伯沙撒使用了从神殿抢来的餐具开宴会，因此触怒了天神。

伦勃朗也用细致的笔触描绘了国王所穿的挂满珠宝的衣服，表现了金碧辉煌的质感。

在这幅画中，伦勃朗运用了戏剧性的光影手法，令表情丰富的人物从画面中浮现出来。

伦勃朗笔下的那些古希腊神话人物也都个个充满感情。

加尼米德是位牧羊的美少年，宙斯被他的美貌所吸引，于是变成了一只鹫，想要把他给抓走。

加尼米德因为太害怕，甚至小便失禁。从加尼米德的表情可以看出，他非常地恐惧。

伦勃朗依靠描绘人性真实的一面，让神话故事变得更贴近人群。

5.成名

伦勃期具有独创性的作品受到了瞩目，人们对他的评价也越來越高。

这是伦勃朗来到阿姆斯特丹将近三年时所画的自画像。

当时他二十八岁，他身披铠甲显得很英勇。

当时他已经赫有名，因此表情充满了自信。

这时伦勃朗认识了他命中注定的伴侣-萨斯基亚尤伦伯格，她是和伦勃朗签约的一名画商的侄女。

这是罗马神话中的花神弗洛拉，是以萨斯基亚为模特所画的。

二十八岁的伦勃朗和比他小六岁的萨斯基亚结婚了。

萨斯基亚穿着富有东方风情的奢华服装，伦勃朗连布料的质感和手工刺绣都用心地画了出来。

而被当成发饰的郁金香，则是神话时代的罗马所没有的。

这种表现是伦勃朗独创的，反映出了时代风情，当时郁金香经济正如火如荼。

在萨斯基亚的支持下，伦勃朗全心全意地投入创作。

萨斯基亚认识伦勃朗之后，也为他提供了实质上的帮助。

萨斯基亚出身名门，因此伦勃朗有很多机会和上流社会接触。

接着他开始为富裕的市民绘制肖像画，赚进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这是阿姆斯特丹非常有名的富商的千金-玛丽亚托莉普二十岁时的肖像。

伦勃朗用细膩的笔触描绘了用黑色绸缎做的礼服的质感，以及用来装饰的刺绣首饰佩件等。

伦勃朗尤其擅长极其细致地描绘出蕾丝的花纹，如此细腻的画技令伦勃朗的名气居高不下。

伦勃朗非常受欢迎，而他最大的荣誉就是接到了荷兰总督的订单。

这是以受难为主题的系列作品之一，装饰在总督的宫殿里。

我幅画貓绘了耶稣基督被人从十字架上放下来的场面。

伦勃朗生动地捕绘了耶稣基督的遗体，他使圣经中的一个场景变成了富有人性的戏剧性画面。

能为荷兰总督作画，说明了伦勃朗的名声是多么响亮，连当权者都认可了他。

醉汉的手上拿着酒杯，衣着华丽。

这名醉汉其实就是伦勃朗本人，当时他已经二十九岁了。

而坐在他膝上的是他去年刚娶进门的妻子-萨斯基亚尤伦伯格。

我们可以从这幅画中看出，那个时候伦勃朗已经名利双收，身价不同往昔。

可是这种一帆风顺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6.巅峰与转折

位于转角的这栋建筑，是伦勃朗三十三岁的时候在黃金地段购买的豪宅。

时至今日，建筑的外观没有改变，里面则变成了博物馆，可以让公众了解伦勃朗的作品以及他的生平。

这所房子共有三层楼。

一楼是卧室，里面的床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小。

当时荷兰人习惯挺起上身斜倚着睡觉，所以这个大小好像已经足够了。

二楼是工作室，他选择了北面的房间，因为这里不容易受到阳光的影响。

伦勃朗曾经在这间工作室里，率领将近五十名徒弟完成了大量的订单，这里就像绘画制造工厂一样。

在工作室隔壁的房间内堆积了许许多多的物品，它们曾经被伦勃朗当做小道具。

版画和雕塑武器和服装，标本贝壳。

在聚集了全世界奇珍异品的阿姆斯特丹，这么丰富的收藏可谓是体现了一流文化人的身份。

只要是伦勃朗看上的东西，不管要花费多少钱，他都要把它弄到手。

他身边的人有点担心，但伦勃朗很固执，不愿意听从他们的劝告。

伦勃朗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

这是他三十四岁时的自画像。

当时他正处于巅峰时期，他把自己画得像是一位贵族。

可是他的命运却和这幅优雅的画背道而驰。

他接二连三地遭遇了一些不幸的事。

他和萨斯基亚生下的长子，在两个月大的时候就天折了。

接着他的大女儿二女儿也都在满月后夭折。

在他画下这幅自画像的那一年，连他的母亲都去世了。

在这种情况下，伦勃朗用尽浑身解数完成了他的代表作。

7.光影魔法

7.1 《夜巡》

在队长的指示下，队员们仿佛正要出发。

这是伦勃朗为了宣传阿姆斯特丹民兵连而画下的团体肖像画《夜巡》。

画中的人物和真人同高，富有动感，这是伦勃朗最大的作品。

在这幅画中，伦勃朗还描绘了枪支操作的顺序。

这是正在填充火药。

在队长身后，一名穿着盔甲的男子正在开枪，然后是清理枪管。

伦勃朗连时间的流动性都表现了出来。

画面中每个队员的表情都非常地生动，看起来就像是话剧中的一个场景，富有感染力也充满了活力。

这幅画的费用是画中的十八名模特平均分摊的，但是伦勃朗优先考虑的是戏剧性的表现，因此许多人被隐藏在阴影里，据说这也遭到了非议。

在左后方有个很显眼的女孩，是伦勃朗自己加上去的，以此来说明这群人是民兵连。

据说模特就是萨斯基亚，光线投射在了她身上，这也是招致不满的原因之一。

即便如此，这幅画还是受到了很高的评价，因为它采用了一种全新的诠释方式。

7.2 伦勃朗布光法

伦勃朗的作品总是深得人心，那么它们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其实伦勃朗使用了光的魔法，令作品散发出别具魅力的光彩。

这是伦勃朗布光法，它被运用在照相和话剧等领域。

事实上这是一种照明技巧，可以在想要强调出阴影的场合使用。

这个技巧的基本要素，就是从约四十五度斜角打下的灯光。

右面用了伦勃朗布光法，很显然人物显得更立体，表情也更生动。

这种照明技巧的模板来自于伦勃朗作品中的光影表现。

在这幅画中，倾斜照射的光线使人物犹如舞台演员般浮现。

将周围模糊化，使其溶解在黑暗里，从而将画作的重要部分凸显出来，这就是伦勃朗光影的特征。

通过令各种色彩在背景中巧妙地交错，也能使光线产生出摇曳般的效果。

伦勃朗只画了少量的风景画，而在这些作品中，光线也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一条悠闲的田园道路跨越了小河，在道路的前方画了一座教堂。

伦勃朗的这幅画象征着一个人通往信仰之路的过程。

在这幅画中，也描绘了从云间斜透出的光线，为树木带来了神圣的光辉，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气息。

对光影的戏剧性描绘令伦勃朗的名声越来越响亮。

催生出这种手法的，是意大利巴洛克时期的鬼才卡拉瓦乔的作品。

十六世纪末，卡拉瓦乔创造出一种戏剧性的手法，即用强烈的明暗对比使人物从画中浮现出来。

这种手法影响了整个欧洲的绘画界。

伦勃朗是在当学徒的时候，从他刚从意大利回来的师傅那里学到这种表现手法的。

伦勃朗作品中的明暗对比要比卡拉瓦乔的柔和。

他还想通过独特的有深度的光线，把人物的精神世界表现出来。

7.3 蚀刻版画

伦勃朗靠着某种方法，磨炼出了一种能够随意操纵光影的技法，那就是蚀刻版画。

蚀刻版画就是用像针一样的工具，在涂了一层树脂的铜版上刻画，然后再用酸把刮除树脂的那一部分腐蚀成凹线。

目前在伦勃朗的故居这里，还完整地重现了当时制作这种版画的过程。

伦勃朗对版画了如执掌，版画只能运用黑白两色，因此他所描绘的光线变得更洗练更上一层楼。

而且蚀刻版画作品可以大量印刷，在欧洲各地出版。

所以伦勃朗的名声传得更远，也为他带来了庞大的收益。

这幅蚀刻版画就是他的代表作《三个十字架》。这幅画描绘了耶稣基督受难的场面。

天空裂开，强烈的光线照了下来。

耶鲜基督闭着眼睛，而在他脚下的则是要对他处刑的罗马士兵，以及追随他的信徒。

在这个只能用黑与白来表现的世界，光线非常地明亮刺眼，令人印象深刻。

8.黑暗时代

伦勃朗在他最杰出的作品中，将这种呈现光亮的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那就是《夜巡》。

然而讽刺的是，在这幅画问世的同一年，照耀在伦勃朗身上的光芒开始蒙上阴影。

《夜巡》是伦勃朗最杰出的作品，它完成于 1642年。

而就在那一年，他的黑暗时代来临了。

8.1 妻子辞世

首先，他最爱的妻子辞世了。

萨斯基亚是伦勃朗的模特，也是他的经纪人。更重要的是，她同时也是他內心的支柱。

她年纪轻轻，只活了三十年就离世了，她的遗体就埋葬在阿姆斯特丹旧市区的这座教堂内。

这是他在失去萨斯基亚不久后所画的《圣家族》。

摇篮里的是提图斯，他在萨斯基亚去世前一年出生，是伦勃朗的第四个孩子，也是他第一个活下來的孩子。

天使们献上祝福，据说圣母玛利亚细心守护着的耶稣基督，就是以提图斯为模特的。

或许伦勃朗一边想起了一家人短暂的团聚时光，一边画下了这幅画。

这是伦勃朗四十五岁后所画下的自画像。

在这幅画中，他穿着朴素的工作服，和之前作品中华丽的形象截然不同。

从他这种毫不修饰的模样，我们可以看出他接受了现实，有了一种新的领悟，那就是要真实地面对自己。

8.2 寡妇海尔洁

此时有一名女子出现在陷入悲伤之中的伦勃朗的面前，据说这幅画就是以她为模特而画下的。

扮演希腊神话中的公主达那厄的，是来自一个农民家庭的寡妇海尔洁。

伦勃朗成了一名单身爸爸，因此就雇佣她在家里担任女佣。

海尔洁非常善于做家务，可她的脾气非常倔强，让人难以掌控。

即便如此，伦勃朗就像是为了填补空虚一样，沉迷在与她的暖昧关系中。

这件事传出去之后，遭到了上流社会的非议，甚至导致了画作的订单开始锐减。

虽然伦勃朗不再受人喜爱，但他还是继续画着那些卖不出去的画。

可是，这件事令他开始重新检视自我，给他的作品带来了巨大的改变。

陷入苦恼的伦勃朗，开始将热情投在宗教画上，而宗教画是他最擅长的。

这是耶稣基督在受难途中投宿的旅馆，他把面包分给了两位弟子，祝福着他们。

伦勃朗在柔和的光线中，非常平稳地画出了这宣告复活的奇迹一刻。

他的画风发生了改变，从过去戏剧性的笔触，转变为更关注深层次的精神世界。

我们也可以从他的肖像画里看出这种变化。

他减少了对服装与小道具的描绘，更加注重人物精神层面的表现，逼近人物的內心世界，这成了他作品的核心。

就算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市民，如果他的内心世界足够丰富，使伦勃朗想要动笔的话，他就会把那个人选为模特。

有时候他的儿子提图斯也成了他画笔下的人物。

随着年龄增长，他过去那种极度写实而又精细的画风，转变成了一种厚重的笔触。

他会用粗犷的笔法，涂上多层次的颜料。

这幅画运用了深邃沉稳的色调，可以让人感受到伦勃朗对孩子的关爱之情。

伦勃朗后来一直过着非常失意的生活，连与他的情人海尔洁在一起，也因为女方强烈的个性，使他的內心一直无法平静。

8.3 女佣韩德莉嘉

于是他开始寻求慰籍，接着他与新雇用的女佣，比他年轻二十岁的韩德莉嘉坠入了爱河。

这个时候，伦勃朗已经四十二岁了。

韩德莉嘉既纯朴又有气质，和伦勃朗像夫妻一样出双入对，连他的孩子也不反对。

只有被伦勃朗拋弃的海尔洁大唱反调，她控告伦勃朗违背婚约，要求获得赔偿金，引发了一场骚动。

这个丑闻传遍了大街小巷，令伦勃朗的声望坠入谷底，最终从这一年开始，再也没有人对他下订单了。

伦勃朗真的是山穷水尽了，即便如此，多亏了韩德莉嘉的贴心照顾，伦勃朗还是可以专心地作画。

韩德莉嘉的出现又成了伦勃朗新的创作来源。

《拔示巴收到大卫王的信》

这幅裸女画以韩德莉嘉为模特，与真人同高。

据旧约圣经中记载，大卫王看上了部下的妻子拔示巴，于是开始计划将她占为己有。

伦勃朗通过韩德莉嘉充满肉感的身体来诠释这个角色，铺陈出一场具有真实感的人生戏剧。

拔示巴手上拿的是大卫王约她出去的信件。

选国王还是选丈夫？她忧郁的侧脸反映出她的內心正在左右摇摆，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在伦勃朗的女性肖像画之中，有件名作特别受欢迎。

《韩德莉嘉出浴图》

在柔和的光线之中，女子天真无邪地享受沐浴之乐，它就是韩德莉嘉。

伦勃朗用粗犷的笔触，大胆地描绘出她穿在身上的衣服的透明质感，以及隐藏在衣服中的身体的美感。

水面非常清澈就像镜子一样，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韩德莉嘉露出了少女般的微笑。

伦勃朗没有错过这一瞬间的表情。

从这幅画中，我们可以窥见他们过着安稳的，充满爱意的生活。

8.4 破产

这个时候，荷兰与英国的战争爆发了，随后经济开始变得不景气，这给了伦勃朗致命性的打击。

本来他只打算卖掉美术品撑过这段日子，但结果他还是破产了，因此他不得不搬离了他的豪宅。

这是伦勃朗在这一时期所画的自画像。

他手上握着象征权威的银手杖，这副打扮就像王室成员。

可是他的脸颊下垂了，皱纹也增加了，看起来还是有一种疲惫不堪的感觉。

或许他放不下自尊心才绘制了这幅画吧。

到了晚年伦勃朗搬到了城外，住在租来的房子里。

除了开设画廊养活韩德莉嘉与提图斯之外，他还是会抽空继续创作。

过去，他的徒弟挤满了工作室，现在连一个人也没有了。

山穷水尽的伦勃朗终于接到了一个期盼已久的大项目，那就是绘制团体肖像画。

下订单的是一群负责检查纺织品的调查官。

不知是谁走进了房间，所有人一起朝他望去，伦勃朗捕捉到了这一刻。

这个人正要起身，他仿佛就要在画里动起来一样。

在自然的光照中，人物的个性也凸显出来。

伦勃朗的画技已经很成熟了，到了末期，他的画作变得更加精彩。

这幅画以一对犹太夫妻为主角，叫做《犹太新娘》。

丈夫搭着妻子的肩，传达了他的爱意，妻子也接受了并做出回应。

琴瑟和鸣的鲜红色与金黄色。

如此令人震撼的色彩是用富有力道的笔触，涂抹上好几层颜料才呈现出来的。

据说梵高在美术馆看到这幅画后深受感动，在画前仁立许久。

伦勃朗一心想要画出人类的内心世界，后来他的这种精神传承给了许多画家。

8.4 辞世

在伦勃朗人生的最后几年，韩德莉嘉与提图斯都相继去世，只有伦勃朗独自一人活在世上。

接着到了1669年，伦勃朗在孤独之中与世长辞，享年六十三岁。

他和韩德莉嘉提图斯一起长眠在位于阿姆斯特丹西面的这座教堂内，而他的坟墓非常地简朴。

这是伦勃朗留在工作室里的遗作《浪子回头》。

儿子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败光了财产，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父亲不但没有责怪他，还接纳了迷途知返的他。

画作中的儿子，脚上伤痕累累，述说了回家之路困难重重。

或许到了晚年，虽然伦勃朗心里受伤了，但他还是非常努力地走在画家之路上，只渴望有人能够接纳他。

9. 结语

因为自身的软弱，伦勃朗随着命运起起伏伏。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刻画出人的內心世界。

他留下了许多自画像，同时也记录了他与命运抗争的历程，以及他自身强大的灵魂。

一直到去世之前，伦勃朗都在绘制这幅自画像。

他的面容已经变得衰老憔悴，却浮现出些许得意的微笑。

或许他是想要借此告诉人们，只有那些彻底掌握人生光影的人，才能够到达这种境界。